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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安林:蓝信封月捐人
2020年7月加入蓝信封
“我期待更多这种治愈时刻的发生,于是每个月都省下一点生活费来月捐。金额并不多,但在月捐的第一年里,能看到蓝信封的学校从清远扩散到了河南,看到它真的很努力地在从事这份公益。想到在这个过程中能以月捐地方式更深入地与蓝信封同在,我觉得很有荣誉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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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泥泞中起舞
我常常会想起村里的那所小学,是因为在我的意识里,它大概是第一个给我“善良,博爱,温良”这种意识的地方。
这个小学里全都是四里八乡的孩子们,我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父母都在外面打工。小时候觉得它很大,是全村最大的房子了,后来高中毕了业,去给弟弟妹妹报名的时候再走上曾经的楼梯,才发现它如此小,两个人交错甚至都有些拥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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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安林的老家,小学就坐落其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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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里我遇到了第二个改变我人生的人——小学语文老师。她教我的时候其实已经年近60了,住在离学校不远的镇上,生活条件还不错。
她总是会在周五放学的时候邀请我们去她家里吃饭。于是到了周六,几位同学就会一起结伴到她家里去,听她讲起那些外面的世界。
除此之外,她也会在课间教我们跳她最近新学的广场舞,就在学校那块下了雨就会变得泥泞的操场上。
很神奇,同样是泥泞,有人可以在上面跳舞;更神奇,舞蹈的动作其实很简单,当时只觉得优雅和向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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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的时候我的语文非常好,这让我在她眼里更加亮了一些。
知道我没怎么看过课外书,她会在家里给我带古诗词、邓小平的书,也经常邀请我去她家里挑选……
再后来我小学毕业,考出了不错的成绩。她主动向我的爷爷奶奶提出,可以帮忙找关系,送我到县城读初中。辗转了半个月,我被她送出了小村庄,走向了和我的小学同学们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之路。
从她身上学到的东西很难用言语形容,也许还是我言语匮乏。现在我能想到最好的语言是:我希望我60岁的时候,也能做一个像她一样的人,在我眼里,这大概是一种永生,因为我会永远记得她,感谢她,向别人讲述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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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爱包围的我
第一个改变我人生的人,是我的奶奶。其实在我们四川方言里,我们都是喊的“婆”。婆年近70了,总是在农田里忙碌得停不下来,每次背诗背到“足蒸暑土气,背灼炎天光”,脑海里就总是浮现起她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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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婆就在最左边,抱着家里的小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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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的时候,婆在广东佛山,和我爷爷一起在各个工地上忙碌,后来我爸和我妈在一起有了我,她和我爷爷才回了当时的小村庄,自己从主干道挑砖挑水泥进村,修了我们家的老房子,在这个老房子里照顾我。
我爸和我妈很快结了婚,又很快离了婚。
我被丢给了婆。她说我那时候嘴可挑,不吃白稀饭,只喝菜粥,但他们买不起菜种子,那会儿大家都穷也没人愿意送她。为了让我偶尔吃上粥,她只能去偷。她说她有时候会走到别人的菜地边上然后假装摔倒,摔下去的时候眼疾手快薅一株菜塞进衣服里,然后爬起来赶紧回家。
婆没什么文化,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好,却每每在我离家读书时叮嘱我好好念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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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婆喜欢给每位孩子送上叮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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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以前也是真的穷怕了,现在条件好些了也还是很节俭,炒菜时油都舍不得放多,衣服七八年也不买一件,很多衣服都是她的妯娌们送她的。
为了多挣点钱,婆和爷爷两个人年近七十却还是每年种好几千斤稻谷,种高粱,种红薯。
即便如此,每次我一回家,她一定会买好多我最爱吃的橘子,哪怕橘子并不便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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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婆总会记得安林爱吃的橘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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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前不曾觉得这样的成长方式和别人有什么不同。直到大学,有一次和社团的老师同学谈起留守儿童。老师说很多留守儿童都是自卑的。
我当时很轻松告诉他们:我觉得留守儿童还好吧,我和我爸其实不太亲,我就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啊,我觉得挺好的。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性格非常热情开朗,也算得上自信,当时在场的同学都很震惊。
老师说那是因为你生长的村庄很淳朴,这个环境给了你很多爱,填补了那部分空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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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安林的老家,淳朴的村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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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村庄淳朴吗?也许很淳朴,但我想不只是村庄,更是带我长大的爷爷奶奶,他们不曾教过我任何学识,但却言传身教,把他们的勤劳、责任、热爱生活、乐观向上一一教给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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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你同在
16岁那年我如愿进了理想的高中,学了《奥斯维辛集中营》,看了《辛德勒名单》,哭得不行,励志成为一名人民教师,像小学老师那样,用微小的行为改变一些人和事,给这个世界带去一些美好。
18岁那年参加高考,在等成绩的期间看到了蓝信封。
怎么形容第一眼看到它的感觉呢?大概是从这个名字里我就读出了很大的善意。而后我申请了成为一名通信大使,某种意义上,这个我想当一名老师的初衷不谋而合。
我期待在信里描述的生活,透过文字传达的观念,能为远方的她种一颗种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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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安林鼓励妹妹去做更多的探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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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尔也会想,如果我的小时候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,告诉我下雨天撑的伞可以印上各种小花,有好多种颜色,而不是统一的天堂格子伞,统一的黑;告诉我操场其实可以是塑胶跑道的,而不是春天嫩绿秋天枯黄的草地;也许我的生活会有一些改变吧。
但没有如果,所以我想成为别人生命里的“如果”。
大概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,看到春天都嫩绿的小草到了秋天却一天一天枯萎,变得再也看不见一点绿就会感到无比悲伤的吧。直到现在也是,秋天飘下来每一片树叶,我都会替他们难过一下。也不知道我做的够不够好,有没有让信件另一端的通信妹妹,有受益良多,或者被陪伴的感觉,只是想尽力在治愈和陪伴她的同时,也陪伴一下我自己。
后来我还是没有考上本科,进了一所大专,学了一个与理想中南辕北辙的专业,所幸还是热爱着阅读和文字。如今我已经在陪伴第二个通信孩子了,再读起“蓝信封”这个名字时,依旧带着一丝幸福和自豪感,我想是真的有治愈到我的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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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期待这种更多治愈时刻的发生,于是每个月都省下一点生活费来月捐。金额并不多,但在月捐的第一年里,能看到蓝信封学校从清远扩散到了河南,看到它真的在很努力地在从事这份公益。想到在这个过程中能以月捐的方式更深入的“与蓝信封同在”,我觉得很有荣誉感。
也许这就是做公益的意义之一,见识更广大的世界,同更多的人发生联系,看看那些相似的或者不同的人生,打捞从前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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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安林和家人在一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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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最简单的世界里自愈,每寄出去一封信,就收获一份美好,冲淡一些失望和遗憾,循环往复,抵达美梦。
愿每个生命都被温暖陪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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– END –
文/蓝信封月捐人 陈安林
编辑/小信子
图源/蓝信封行动